第十一章
妈妈不知怎么,竟然熟门熟路找到这座隐秘车间,披头散发,恶鬼样径直朝爸爸扑过去。
“你还想骗老子!要不是看在你娘家的份上,今天溶的就不止他一个!”
他挥手一把推倒妈妈,眼睛圆睁,怒不可遏。
谁知下一秒,却瞬间愣住。
目光落在妈妈痛骂着扔给他的一张A4纸上。
我在柱子后转头看看乔三,他侧脸隐在阴影中,但明显感觉嘴角玩味地勾着。
只见爸爸脸色从暴怒,转为僵硬,再转为震惊,而后看看妈妈,又看看硫酸池中那团早就没了形状的烂肉。
啪嗒。
纸页飘飞落地。
爸爸的脸早就变成一片死灰,嘴唇颤抖,神经质地摇头并不断重复某句话。
从刚进来就已经眼神不对的妈妈,忽地锐利起来。
猛冲向丈夫,迅雷不及掩耳之间,拉着他一起跳进了旁边的池子里。
滋滋。。。。。。
滋。。。。。。
新一轮难听的声响,更浓的难闻恶臭,在车间内叠加着,翻涌着。
而秘书在面无表情亲历完一切后,竟转过身,朝我们藏身的地方,恭敬地点点头,而后自行离开了。
就像一部剧杀青时,导演对编剧的告别。
我没有不忍,没有快乐,没有痛苦,脑中空空,心态平平。
就像跟乔三在一起后,听他分享虐待人的心得那样,无比镇静。
半晌,突然觉得挺没意思,好无聊。
转身想跟乔三说回吧。
却看到他温柔笑着,在我面前缓缓单膝跪地,黑色丝绒小盒子被打开。
一枚精致、闪亮、干净的钻戒躺在其中。
在弥漫着死亡的恶臭氛围里,在凶手和旁观者躲藏的阴影里,他轻声说出世界上最诡异的告白——
“这个求婚仪式开场,你还满意吧。”
“做我的妻子,陈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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